【Destiel】【CD】《流浪动物》
（02）
Castiel的第一趟人间旅行不太愉快，事后他只依稀记得Gabriel带他去了一个灯光晃眼的地方，那里用彩色的荧光灯管拼出字母，但它们并没有起到很好的照明作用——它们时明时暗，甚至看不清楚对方的脸。还有尝起来味道奇怪的液体，Castiel被Gabriel灌了两瓶，但他依旧眼神清明。
“哈，看来酒精对你不起作用。”Gabriel悻悻道，Castiel比他想象中更为迟钝，譬如方才有位前来主动搭讪的姑娘，可Castiel完全没有搞懂那些显而易见的用意，反而用正直又严肃地语气说道:“愿主宽恕你。”
Gasbriel对整蛊呆头天使计划失去兴趣了，他更不想让Castiel的圣光毁了一场宝贵的派对，于是他打发Castiel去别处闲逛，最好离这里远一点，去教堂或者别的什么地方，总之不要站在地下场所散发正能量。
Castiel点点头，他从“狂欢之夜”的灯牌下走出来，脚踩在被雨淋湿的街道上，一脚泥一脚水漫无目的地顺着街道往前走。
路灯向下洒着光，白色的光从最顶聚集的灯源慢慢向下扩散，直至平铺到地面。Castiel抬头看着，就像他在伊甸园那样似的，这不是阳光，也不是月光，是人造灯光。
在他发呆的时候，口袋里传来一阵音乐声。
说是音乐，实则是接连循环的短暂音符组成的一串提示音，Castiel学着Gabriel那样，按下接通键。
“你好。”Castiel说。
依旧是那个小孩声音:“Dad,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。”
Castiel实在不知如何与人类交流，他想了一会，不太确定道:“我想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地方太吵……抱歉。”
“你还好吗？”对方停顿了一会，问道。
Castiel知道对方是在问此时他所附身的皮囊，但不知为何他的脑袋有点晕乎乎，迷蒙之中他觉得对方似乎隔着皮囊在问自己。于是他这么回答:“不太好，我依旧搞不懂。”
“……搞不懂什么？”
视线的模糊让Castiel不由得紧闭起眼睛，待他睁开眼时，他已经不自觉瞬移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，Castiel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“我……搞不懂我在哪。”Castiel环顾四周，他对人间不太熟悉，接着他发现一个路牌，上面写着堪萨斯。
“堪萨斯。”他念了出来。
电话那头接话道:“你在堪萨斯？可是你下午才出发啊。”
Castiel无法回答这个问题，他觉得有点想吐，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，让他不得不用了一点天使之力——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无奈之举，毕竟天使的力量总会在人类身上留下痕迹，无论好坏与否，Castiel都不愿与人类有过多联系。
双方都沉默了一会，直到对方先打破了僵局:“Dad。”对方叹口气，声音稚嫩，但语气听上去过于老成，“Sammy又发烧了，我想我需要出去再买点药，不过你放心，我会好好把门窗锁好，不会发生上次那种事。”
Castiel觉得自己脚步漂浮起来，他迷迷糊糊只听到对方说到了发烧和药，他觉得自己可以帮上忙。
于是下一秒，他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一家旅馆内，面前站着一个正在穿外套的男孩。Castiel依旧拿着手机说:“我可以帮忙。”
“你是谁！”男孩身手敏捷地撤远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枪，他把伤口对准Castiel，“从我爸爸身体里出去，恶魔！”
Castiel没有理会男孩的威胁，他将旅馆来回看了一遍，最终视线落到内屋的一张床上，那里躺着一个年龄更小的男孩，看上去不太舒服。
“你需要我的帮助。”Castiel对持枪男孩说，“我不是恶魔。”
“我是……”Castiel想说“天使”，但还是忍住了，他歪头想了想，“我是来帮你的。”
男孩显然并不接受这个说辞，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，Castiel已经出现在病人床边，并伸出了手指点住对方的额头。
“放开他！”男孩冲了过来，被Castiel出声制止。只听Castiel说:“他已经好了，我已经治愈了他。”
接着他打了个酒嗝，把自己给吓到了。
“我刚才发出了奇怪的声音。”Castiel捂住胸口，刚才这里有一股气体窜上了喉咙。
男孩一脸茫然地看向Castiel，看自己的老爸呆呆地站在那里，说奇怪的话——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说。
“我想是因为你喝了太多的酒。”男孩说，把端起枪的手放了下来，“你浑身都是酒味。”
Castiel眨眨酸涩的眼睛，算是认同对方的说法。
“所以……你说你是一个天使。”
听了Castiel的自我介绍后，Dean难以置信地重复道——作为交换，Castiel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，现在他们正一起坐在旅馆沙发上，Dean消化着一大串的信息，而Castiel则手捧着醒酒汤。
“是的。”Castiel觉得好多了，至少现在眼前的东西不会再那样来回晃动，“我很快就回去。”
末了，他又添道，“占据了你爸爸的身体，很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。你还帮Sammy退了烧，谢谢。”Dean摊手道，他脸上有一些小雀斑，当他说话时那些小雀斑仿佛也富有生机，“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？附身的话。”
Castiel明白他的意思，他把醒酒汤喝完:“没问题。他不会记得，也不会有任何地方受伤。”
Dean松口气，靠在沙发背上，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Castiel问。
“我在想，天使比恶魔好太多了，天使甚至还会帮忙。”Dean说。
Castiel皱了皱眉:“你们被恶魔缠上了？”
Dean转动眼珠想了想:“也不算是被缠上，我们是恶魔猎人嘛。”
Castiel更疑惑了:“人类为什么要做这个？据我所知，恶魔比人类强大太多了。”
Dean头疼地揉揉额头，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饱经风霜的成年人，尽管他看起来离成年还远。Dean回答:“我也不知道，家族事业，保护人类。毕竟有个恶魔毁了我们的家庭，他们还会毁坏别的家庭。”
说到此，男孩的绿眼睛暗淡了下来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是人类的战士。”Castiel思考了一下，这么说道，“就像天使是上帝的战士。”
Dean笑了起来。
两人又聊了一会别的，说是聊天，更像是Castiel单方面地听Dean说话——Castiel的话太少了，或者说，Castiel不太明白人类的话题，他总是跟不上Dean的脑回路，这个小家伙一会说到吸血鬼，一会又说到什么电影，接着还会说到一些漫画书甜食什么的，但这些都很有趣。至少Castiel知道了棉花糖这种东西长得像云，吃起来像蜜。
不多时Dean打了个哈欠，但他依旧不愿意睡觉。迟钝的Castiel意识到这个男孩其实是在监视自己。时至今日他依旧是个警惕的战士，而这个男孩也是个小战士。
“那么，我要走了。”Castiel不动声色道，他看向Dean，用天使看向人类的眼神，神创造了其最爱的人类，Castiel觉得自己第一次认真去看他们。
“快去睡吧。”
说完这句，Castiel便顺着光飞走了。
同时他也带走了在人间的痕迹。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，人类会忘了天使曾经来过。
